车票

[| 晴 2009/08/26 21: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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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很偶然的双击,点开了《车票》,当西藏的雪山、寺院出现在画面时,我以为这是一部与旅游有关的电影。随着画面的切断,人物出现在屏幕上时,我恍恍然觉得其中之一的相貌似乎眼熟,跟着剧情走了几分钟后,终于在脑海中跳出了一个名字“左小青”。没错,就是老大极力推崇的那个漂亮妞。

      毫无感情的背诵台词、做作的演技让我强忍着反感继续观看。我只想看看,在08年春节,老大特意为我树立的学习榜样、那个能够得到老大青睐的演员是如何“艺人当中是不多见的,个中滋味,无须评说。”

      随着剧情的发展,理出了头绪。应该说,《车票》是一部相对细腻的感情片,一个从小被抛弃的孤儿,心怀怨恨的女孩,在执友的鼓励和鞭策下,凭借襁褓中遗留的车票,一同踏上千里寻母的艰辛之路,却在一张张车票的遗物中,发现一个母亲为爱坚守一生的秘密。


      可惜再可惜的是,好好的一部戏,完全毁在了演员的手上。

      左小青固然漂亮,但她的演技不但做作,而且拙劣,所有激动的情绪也都只会用大声喘气来演绎。左小青的表演基本上是愁苦哀怨全写在脸上,连台词都要咬的很硬,破坏了角色的整体感觉,左小青的业余不是一种没有演过戏的“业余”,而是一种受过专业训练却理解不深的“业余”,这种表现在电影里相当让人难过,尤其是她的搭档是含蓄内敛、不擅表现的吴奇隆,这种“故作表演”的表现方式就呈现出一种相当大的突兀。吴奇隆和左小青在戏中不知疲倦的微笑 假装积极的面对人生,矫情十足的对白,给人的感觉像是两个薄薄的纸人,没有深度,更休提内涵。表演上的失败,加之假假的细节和场景、与现实脱节的情节,造成了影片整体水平的下降。甚至可以说,《车票》是一部失败的电影。

      虽然老大推荐左小青已经有一年半的时间,但我从未看过左小青出演的影片,这是我第一次观看左小青的演出。从一开始我是抱着一种偏见来看的这部电影,因为这是老大赞赏有加的“演员”,因为我对老大的鉴赏能力的信任,因为一直在左小青博客上阅读过所有文章的认同,因为左小青的确漂亮的外表......我以为左小青是一个好“演员”,好演员是应该让影片更加出彩。

      然!

      我不知道老大是否看过他心仪的左小青出演的影片,我不知道老大又凭哪点便认定此人“艺人当中是不多见的,个中滋味,无须评说。”也许老大忽略了小青的外在,而直入内心,也许我远无老大的洞察力,只重表象。但是,通过这几年与老大的切实交往,我也发现,老大也会看重外在的表象,老大也会犯低级错误!

      言归正传。还是回到《车票》上来。

      《车票》是台湾著名作家李家同的短篇小说,作者曾于1999年《儿童文学》第四期中向读者坦露自己日后有一部作品,叫做《车票》,他会用几年,甚至几十年去完成这部短篇小说,它会打动人心,它很真实,没有任何编造的情感,因为他就是作品中那个遗失的孩子:我写文章要求的是真实,真实的文章才能打动人心,因此,《车票》这篇感人文章,完全来自我小时候被人抛弃的生活,没有一点捏造。




车票
李家同


      我从小就怕过母亲节,因为我生下不久,就被母亲遗弃了。

      每到母亲节,我就会感到不自然,因为母亲节前后,电视节目,全是歌颂母亲的歌,电台更是如此;即使是个饼干广告,也都是母亲节的歌。对我而言,每一首这种歌曲都是消受不了的。

      我生下一个多月,就被人在新竹火车站发现了。车站附近的警察们慌作一团地替我喂奶,这些大男生找到一位会喂奶的妇人,要不是她,我恐怕早已哭出病来了。等我吃饱了,安详睡去,这些警察伯伯轻手轻脚地将我送到了新竹县宝山乡的德兰中心,让那些成天笑嘻嘻的天主教修女伤脑筋。

      我没有见过我的母亲。小时候只知道修女们带我长大。晚上,其他的大哥哥、大姐姐都要念书,我无事可做,只好缠着修女。她们进圣堂念晚课,我跟着进去,有时钻进了祭台下面玩耍,有时对着在祈祷的修女做鬼脸,更常常靠着修女睡着了。好心的修女会不等晚课念完,就先将我抱上楼去睡觉。

      我们虽然都是家遭变故的孩子,可是大多数都仍有家,过年、过节叔叔伯伯甚至兄长会来接,只有我,连家在哪里,都不知道。也就因为如此,修女们对我们这些真正无家可归的孩子特别好,总不准其他孩子欺负我们。我从小功课不错,修女们更是找了一大批义工来当我的家教。

      屈指算来,当过我的家教的人真是不少。她们都是大学的研究生和教授。教我理化的老师,当年是博士班学生,现在已是副教授了;教我英文的,根本就是位正教授,难怪我从小英文就很好了。

      修女们也逼着我学琴,小学四年级,我已担任圣堂的电风琴手,弥撒时,由我负责弹琴。由于我在教会里所受的熏陶,我的口齿比较清晰。在学校里,我常常参加演讲比赛,有一次还担任毕业生致答词的代表。可是我从来不愿在庆祝母亲节的节目中担任重要的角色。

      我虽然喜欢弹琴,可是永远有一个禁忌,我不弹母亲节的歌。我想除非有人强迫我弹,否则我绝不会自己去弹的。我有时也会想,我的母亲究竟是谁?看了小说之后,我猜想自己是个私生子。爸爸始乱终弃,年轻的妈妈只好将我遗弃了。

      大概因为我天资不错,再加上那些热心家教的义务帮忙,我顺利地考上了新竹省中,大学联招也考上成功大学土木系。

      在大学的时候,我靠工读完成了学业。带我长大的孙修女有时会来看我,我的那些大老粗型的男同学,一看到她,马上变得文雅得不得了。很多同学知道我的身世以后,都安慰我,说我是由修女们带大的,怪不得我的气质很好。毕业那天,别人都有爸爸妈妈来,我的唯一亲人是孙修女。我们的系主任还特别和她照相。

      服役期间,我回德兰中心玩,这次孙修女忽然要和我谈一件严肃的事,她从一个抽屉里拿出一个信封,请我看看信封里的内容。信封里有两张车票。孙修女告诉我,当警察送我来的时候,我的衣服里塞了这两张车票,显然是我的母亲用这些车票从她住的地方到新竹车站的。一张公车票从南部的一个地方到屏东市;另一张火车票是从屏东到新竹,这是一张慢车票,我立刻明白我的母亲不是有钱人。

      孙修女告诉我,她们通常并不喜欢去找出弃婴的过去身世。因此她们一直保留了这两张车票,等我长大了再说。她们观察我很久,最后的结论是我很理智,应该有能力处理这件事了。她们曾经去过这个小城,发现小城人极少。如果我真要找出我的亲人,应该不是难事。

      我一直想和我的父母见一次面,可是现在拿了这两张车票,却犹豫不决了。我现在活得好好的,有大学文凭,也有一位快要谈论终身大事的女朋友,为什么我要走回过去,去寻找一个完全陌生的过去?何况十有八九,找到的是不愉快的事实。

      孙修女却仍鼓励我去。她认为我已有光明的前途,没有理由让我的身世之谜永远成为心头的阴影。她一直劝我要有最坏的打算,即使发现的事实不愉快,应不至于动摇我对自己前途的信心。

      我终于去了。

      这个我过去从未听过的小城,是个山城,从屏东市要坐一个多小时的公车,才能到达。虽是南部,因为是冬天,总有点山上特有的凉意。小城的确小,只有一条马路、一两家杂货店、一家派出所、一家镇公所、一所国民小学、一所国民中学,就什么都没有了。

      我在派出所和镇公所来来回回地跑,终于让我找到一些与我似乎有关的资料:首先是一个小男孩的出生资料,其次是这个小男孩的家人来申报遗失的资料,遗失的日期就在我被遗弃的第二天,出生则在一个多月以前。据修女们的记录,我在新竹火车站给人发现时,只有一个多月大。看来我找到我的出生资料了。

      问题是:我的父母都已去世了;父亲六年前去世,母亲几个月以前去世。我有一个哥哥,这个哥哥早已离开小城,不知何处去了。

      毕竟这个小城,谁都认识谁。派出所的一位老警员告诉我,我的母亲一直在那所国中里做工友,他马上带我去看国中的校长。校长是位女士,非常热诚地欢迎我。她说的确我的母亲一辈子在这里做校工,是一位非常慈祥的老太太。我的父亲非常懒,别的男人都去城里找工作,只有他不肯走,在小城做些零工。小城根本没有什么零工可做,因此他一辈子靠我母亲做校工过活。因为不做事,心情也就不好,只好借酒浇愁,喝醉了,有时打我母亲,有时打我哥哥。事后他虽然有些后悔,但积重难返,母亲和哥哥被闹了一辈子。哥哥在念国中二年级的时候,索性离家出走,从此没有回来。

      校长问了我很多事,我一一据实以告。当她知道我在北部的孤儿院长大以后,她忽然激动了起来,在柜子里找出了一个大信封。这个大信封是我母亲去世以后,在她枕边发现的,校长认为里面的东西一定有意义,决定留下来,等她的亲人来领。

      我以颤抖的手,打开了这个信封,发现里面全是车票??一套一套从这个南部小城到新竹县宝山乡的来回车票,全部都保存得好好的。

      校长告诉我,每半年我母亲会到北部去看一位亲戚。大家都不知道这位亲戚是谁,只感到她回来的时候心情就会很好。母亲晚年信奉佛教。她最得意的事是说服了一些信佛教的有钱人,凑足了一百万台币,捐给天主教办的孤儿院,捐赠的那一天,她也亲自去了。

      我想起来,有一次一辆大型游览车带来了一批从南部到北部来进香的善男信女。他们把一张一百万元的支票,捐给我们德兰中心。修女们感激之余,召集所有的小孩子和他们合影。我正在打篮球,也被抓来,老大不情愿地和大家照了一张相。现在我居然在信封里找到了这张照片。

      我请人家认出我的母亲,她和我站得不远。

      更使我感动的是我的毕业纪念册,有一页被影印了以后放在信封里,那是我们班上同学戴方帽子的一页,我当然也在其中。

      我的母亲虽然遗弃了我,仍然一直来看我,她甚至可能也参加了我大学的毕业典礼。

      校长的声音非常平静,她说:“你应该感谢你的母亲,她遗弃了你,是为了替你找一个更好的生活环境。你如果留在这里,最多只是国中毕业以后去城里做工。我们这里很少人能进高中的。弄得不好,你吃不消你父亲的每天打骂,说不定也会像你哥哥那样离家出走,一去不返。”

      校长索性找了其他的老师来,告诉了他们有关我的故事。大家都恭喜我能从国立大学毕业。有一位老师说,他们这里从来没有学生可以考取国立大学的。

      我忽然有一个冲动,我问校长校内有没有钢琴。她说她们的钢琴不是很好的,电风琴却是全新的。

      我打开了琴盖,对着窗外的冬日夕阳,我一首一首地弹母亲节的歌,我要让人知道,我虽然在孤儿院长大,可是我不是孤儿。因为我一直有那些好心而又有教养的修女们,像母亲一般地将我抚养长大。我难道不该将她们看作自己的母亲吗?更何况,我的生母一直在关心我,是她的果断和牺牲,使我能有一个良好的生长环境,和光明的前途。

      我的禁忌消失了,我不仅可以弹所有母亲节的歌曲,我还能轻轻地唱,校长和老师们也跟着我唱。琴声传出了校园,山谷里一定充满了我的琴声。在夕阳里,小城的居民一定会问,为什么今天有人要弹母亲节的歌?

      对我而言,今天是母亲节,这个塞满车票的信封,使我从此以后,再也不怕过母亲节了。


同名殊归
      
by ami000 | 分类: 随笔散记 » 观读感 | 评论(4) | 引用(0) | 阅读(3544)
黄蓉
2009/08/31 15:21
可惜了这个好故事~
中山客
2009/08/31 09:46
与其说是演员的失败,到不如说是老大的失败。一个演员的水平高低是不可能人为的加以提高,但最终却有人叫好追捧,观赏者的水平高低便一目了然。
而你的失败就在于对老大的过度信任!你们的集体迷信!老大本是个凡人,不是神,这个世界本无天堂,而你们却可悲地强行堆砌出一个所谓的天堂!更为可悲的是你们心目中神话代表老大,自负地认定神的使者,似乎披上一层轻纱就化身成神,把个原本混乱的人间搅拌的更加混沌。
可欣
2009/08/30 22:15
或许是期望太高,因为老大的欣赏推荐?
这下,我看的时候一定是放下了期许,呵!
楼兰
2009/08/30 11:18
左小青。之前我并没有注意过这个人。听你一说,以后多留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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