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

[| 晴 2009/07/25 23: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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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我20年的部分新闻作品。

      20年,对一个新闻业者而言,根本不算什么。多年前,为30年新闻工龄的前辈发了证书,两年前,20年新闻工龄的同行开了会,我都不够资格,因为直到今年60岁退休,我才在韶关电视台的《韶关广播电视周报》干了20年,惭愧!

                           


      这20年,风云激荡,从政治格局到思维方式,从社会结构到经济层面,从一言九鼎的领袖、精英到如蚁如蝼的芸芸众生,都发生了巨大的变化。20年前,韶关电视台公开招考编辑记者,我考进去了,但当年朝气勃勃的韶关电视台仍然拘泥于“原单位不同意就不能调入”的铁律,我差点就被拒之门外。这和今天韶关电视台临时工也能挑大梁的机制相比,云壤之别!

      1993年韶关市第一次选美,我写的通讯就叫《小姐,你好嘢》,放在今天,“小姐”是对年轻女性的轻蔑。1996年,我采访深圳富翁巢中立,那时,他是钟爱新闻、热心文化公益的名人,家中客厅用二十多台电视机垒成一面“电视墙”,怎料二三年前,他在老家益阳穷困潦倒自杀身亡……

      1988年,中国刚步入改革开放之途不久,我领略了改革之初的原生活力,虽步履踉跄、足迹摇晃,却纯真而坚定。之后,小平南巡,砸碎枷锁,中国大步猛进,石破天惊,我亦为之血脉贲张,发出惊奇的赞叹。进入新世纪,祖国强大到让西方认为是“威胁”,她的发展速度突破了世人想象力的极限,我为之骄傲自豪,却又忧心忡忡——改革开放成果越大,困惑就越多。其中,许多难题屡解屡难,越积越重,成为21世纪新的“积重难返”,以至我在一篇征文中引用了狄更斯的名句:“这是最好的时期,也是最坏的时期;这是智慧的时代,也是愚蠢的时代;这是光明的季节,也是黑暗的季节;我们的前途无量,同时又感到希望渺茫。”一位评委尤为赞赏我对改革开放有褒有贬的评价。

      总之,这中国历史上复杂激荡而神奇美好的20年让我遇上了,而且,我刚好从事所谓“时代与社会的守望者”的职业,我有条件用我的良知、操守,用我的眼睛、脚步和思考,写下近两百万字新闻作品。绝不敢说这些作品水平有多高,但肯定有挥之不去的时代印记。翻看时,会听到社会变迁的破冰之声、人事更迭的足音、观念激变的惊叹,或会有东西让你嘘唏、让你激动、让你痛悔、让你庆幸、让你回忆回味百感交集。而且,这是真实的新闻作品集,或有点检索功能,帮助你找到忆起当年的一些人和事。
                                


      20岁至40岁,我当农民(知青)、民工、工人。这20年的历练是人生财富,使我对40岁到60岁的媒体人生,有更多的珍惜和感悟。许多首次谋面的读者对我说:以为麦丰是个小伙子。我只能苦笑:是我入行太迟了,有着行内新人的冲动幼稚无知吧!40岁,本是享受人生成功辉煌的年龄,而我才刚刚入门,怎么办?

      在这个社会,捷径有很多的,但我生性笨拙,只晓得选一条最累最长的路。曾和我同一办公室的新闻部某同事说:你是做出来的。另一老同事则说:你是很高产的。这些我承认,有时,同一期报纸我有几篇稿,我都不好意思全署真名。没办法,笨鸟而且迟飞,唯有多扑腾几下。

      在这个职位上有机会广泛接触社会,看得多听得多,心里的疑惑、郁闷也就越多。我亲耳听冯灼锋、覃卫东两任市委书记说:我出镜太多了!但这些出镜一直就这么多。一个大型宣传活动轰天动地的说环保是国策,但咨询台前环保局负责人亲口对我叹息:“有了环保法,我们也不是想查那家就能查那家的。”

      唉!世界应该是美好的,正义公理应该畅行无阻,人应该是善良友爱知足的,但为什么,有这么多贪婪的攫取、残暴的斗恨、冷酷的不公,以致弱小是那么的悲苦无助?我从小就被教育:社会主义共产主义是最美好的,共产党员是大公无私最高尚的,官员是人民的公仆,政府是为人民服务的政府。虽然这些伟大概念不能颠覆,但常常却无法解释,为什么在这美好制度的高尚中,会有为数不少的卑鄙无耻龌龊下流见利忘义巧取豪夺?“前腐后继”为什么无法竭止?当然,另有一套理论去解释,但这些理论却越来越无法自圆其说。我见过不少官场人物白天宣讲这些理论,晚上也和老百姓一样叹息骂街痛感无奈。其实,真理就在普通人简单朴素的思维里,不需要隔三岔五就创新一套理论出来。

      同事们评价我是政治幼稚,我基本同意。政治是不能较真的,可能是永无真相的,但我确信在人们心里是有答案的,所以我愿意思考,试图捋清思路,与读者分享思考的快感,去探索、去接近正确的答案。

      思想是人类进步的动力,只去信奉而不去思考,还有国家的前途和人民的幸福吗?温总理说:“一个民族有一些关注天空的人,他们才有希望;一个民族只关心脚下的事情,那是没有未来的。我们的民族是大有希望的民族!我希望同学们经常地仰望天空,学会做人,学会思考,学会知识和技能,做一个关心世界和国家命运的人。”我很明白怎样才是成熟,也洞悉“潜规则”,但我宁愿“幼稚”,和所有热爱祖国、关心祖国未来的人们一起仰望天空!

      20年来,我不断用普通百姓的目光和思维去观察、去思考,写下大量“幼稚”的文章,说出许多人都很想说的话。其“幼稚”表现在:这是大家都心知肚明的,让它烂在肚子里好了,为什么要点破它呢?大家都对它麻木了,为什么要条分缕析地击中它的要害痛处弄臭它呢?大家都默然与它和平共处了,为什么你义愤填膺与其不共戴天呢?

      省纪委副书记来韶给800领导干部上廉政教育课,来听课公仆们的豪华公车车龙造成熏风路交通堵塞,我为此撰文质疑:真的需要那么多公车吗?真的需要那么豪华的车吗?这与会议的内容是多么不协调!过后有领导真诚与我谈心:“全中国都这样,韶关并不算严重,说了也白说……”可我却冥顽不化,认为白说也要说,因为这是老百姓很想说的。

      《韶关日报》一位同行说:韶关现在只剩下你在写这种文章了。另一位朋友说:你是孤独的鸣者(我用“毕鸣”做笔名写评论文章)。他们喜欢我的文章,但我高兴不起来。越是美好、成熟的社会越要有多种不同的声音。我的祖国啊,你快快地美好、成熟起来吧!我们大家都“幼稚”起来,怎么想就怎么说,该多好啊!

       也有高兴的时候,不时有读者来信来电说喜欢看毕鸣的文章。我写《“今日关注”三宗罪》,有读者发电子邮件抗议我批评“今日关注”,那是因为他没弄明白我是“正话反说”,我对他的抗议很高兴,因为他和我有强烈的共鸣。九中和市中级法院的两位读者对我说,电视报一到手先看看有没有你的文章,写得真痛快。市作协某负责人干脆说:你是“韶关微音”。对此评价我坦然接受其中的一半——我和微音都深爱着祖国,渴盼着她文明、进步,实现社会主义民主,我们的针砭时弊、抨击腐恶、弘扬正气都胸怀坦荡地出于公共利益,并无私欲。记得我有一篇批评报道见报后,被批评者气势汹汹到编辑部吵闹,指责我是收了对方的好处。我听罢放心了,收没收好处我最清楚,只怕你说我报道失实!当然,微音老前辈的资历、境界、水平、影响之广、作用之大,我远远不能望其项背,根本无可比拟。
                          


      可能五六十年代就受传统教育,我的血液里正统的、爱国的、红色的东西较多,冲动常常因此而起。看见国庆节街头国旗少得可怜,我撰文质问“难道空前繁华的步行街招牌广告密密麻麻,难以再容一杆国旗?”并建议韶关每年“十•一”举行全市升国旗仪式。韶关大建城雕,题材独缺革命烈士,我撰文呼吁别忘了烈士们,后来又提议“红陵春雨”(烈士陵园)应入选“韶城新十景”。还有抗日老战士、特困劳模、抗暴勇士、高山仰止的霍英东、心系祖国的海外赤子招思虹、革命理想主义小说获“冰心奖”的作家成坚……我在采写中,都为之倾注了满腔爱国情和革命传统正气。这些东西,“80后”们不一定完全接受,没关系,但我是很珍爱并且要坚持下去的!

      90年代初还没有“弱势群体”这个词,几位摆摊卖衣服的个体户来到电视台文艺部哭诉他们在省演出的不公平遭遇,我听不下去,走到隔壁办公室向他们问了个详细,写出《街边仔女也登台》,为被人瞧不起的他们争回一口气。

      20年来,我的这种冲动常新常有,总是竭止不住地把目光投向民生底层:有被贩卖和虐待的无名无姓女孩,有被遗弃的脑瘫女和收养她19年的贫寒家庭,有车祸逃逸案住院无助的受害人,有双目失明急待手术的贫困农民,有因为没交“四粮”而无法注册入学的一千多重阳农民孩子……对他们,我特别用心去采访去写作。

      20年来,公共利益受损,民生被忽视,歪风邪气当道,我咽不下这口气,不管是否惹人不高兴,跳将出来说话。的士拒载、步行街闯汽车、工厂污染、困难国企交纳医保困难……我说了一次又一次。东岗岭小学危楼超龄12年仍在天天冒险上课,我说完坏话又说好话,呼吁立即将学生撤出。政府某重点工程拆楼时毫无防护围蔽,严重危及旁边住户安全,我不管他有多“重点”写了批评稿(后被枪毙)。公安办证窗口远迁没有市政设施的西联,我痛斥其不便民,公安局的人都说写得好。十里亭每天有几千人冒险跨越“夺命铁道口”,我曝光“20天撞死5人”的惊人事实,并呼吁增建人行桥隧。文章见报后虽在网上被删除,却引起铁路和地方政府的表态——考虑增建人行桥隧。10个月后隧道建成,群众放鞭炮庆祝。

      20年来,民意和公共事务常常引起我的关注和思索,我常不遗余力地呼吁和推动。1998年我就逼问《韶关人,打摩还是打的?》,两年后,韶关的的士大规模上路了。

      2000年,我在市政协作大会发言,并同时在报纸上呼吁《韶关呼唤城市广场》,当年,5元门票的中山公园拆围墙免门票,改建为文化广场,市民开心我也开心。几年后有年轻人惊讶:以前进公园要收5元吗?

      2004年,我呼吁作为中国优秀旅游城市的韶关,有必要再续明、清评曲江十二景的文章,提议并策划了“韶城新十景”的评选活动,并以《韶关广播电视周报》为主要平台,由市民和专家评出十景,现在,“十景”的灯饰景观已经设立在浈江河岸。

       2005年,全世界纪念反法斯战争胜利60周年,我在报上提议《关帝楼惨案旧址应立碑》,一年后,纪念雕塑建立在惨案发生地附近,提醒着韶关人永世不忘惨死在日本轰炸机下的一百多韶关同胞,不忘国耻!
                            

  四


      20年来,我做这些事,和工人做机器农民种粮没两样,只不过,机器会锈烂,粮食早已吃下肚,而我做的“产品”可以翻出来编印成书,沾了职业的便利而已。而且,我热爱自己的工作,甘愿这样工作,欣赏自己的工作,于是借退休之机,来个敝帚自珍,见笑了!

        我十分清楚自己的斤两:大专学历而且属自学考试,新闻理论欠扎实,文学素养浅薄,缺乏严格的基础训练。好在,20年前,用人之际的韶关电视台不拘一格让我踏入新闻工作大门,任我放飞,大胆给我机会。这种信任和鼓励我无以报效,唯有努力耕耘,20年里不敢停笔。3年前不再聘任中层负责人职务,我也没有趁机回家睡觉,而是一直奔跑到终场哨声响。

        《韶关广播电视周报》进入千家万户,最高峰时有几十万读者,因它的政治地位在机关报之下,审读的严苛也在机关报之下,致使我的“出格”言辞能有机会与读者见面。这偶使韶关电视台领导为难,但他们了解我,总给我以理解,甚至还让我当了10年市政协委员,给我一个参政议政“乱说话”的机会,让我当选“韶关首届十佳新闻工作者”,我万分感谢!我认为,各级领导们除了是“政治人”还是普通人,而我所写的,只是普通人都认可的普通的事实和道理。

        所以,这本作品集尽量选编能引起普通人共鸣的文章,一些应景唱酬之作、奉命之作未能收入,亦请原谅。另外,还收入一些音乐、旅游、足球、科幻小品的文章,以免读者误以为我只是个整日蹙着眉头的忧愤之士(远未够格)。其实,我是一个热爱生活、有趣味的人,一个很好的玩伴。除了文友,我还有许多音乐发烧友、影友、驴友、网友,和他们一起带上相机,背起大背囊,到远离尘嚣的地方去登山、自虐、露营、摄影、撒野……也一併感谢他们的鼓励和支持,共同回味那些美好时光。

      20年职业生涯,得失自知、甘苦自知,但我一直很坦然,直至退休,都没有什么遗憾,都很高兴。弄这本书出来的目的之一,是和大家分享我的高兴,并以此感谢20年来所有的读者,感谢一直支持理解我的领导、同事、朋友。

         再次感谢大家,再次感谢这神奇、伟大、风云激荡的20年。

                     麦丰
                  2008年10月



    

《序言》
“毕鸣”:丰哥的社会良知
——为麦丰新闻作品选《二十年》作序
        李迅

    
      摆在我面前的,是物质意义和精神意义同样沉甸甸的新闻作品集《二十年》。它的作者麦丰,《韶关广播电视周报》记者。因为他年长于我,更重要的是,他的人品和文品我素来敬重,所以,我叫他丰哥。为丰哥作序,我有点受宠若惊,无奈丰哥执意,我恭敬不如从命。

      我和丰哥结识,将近20年了。那时,他刚调进“周报”,我在一家大型企业报做记者。由于我为“周报”写了一些稿子,他们邀请我参加作者座谈会,会议结束后,一位面带笑容、皮肤黝黑的中年人走过来说,你是韶冶的李迅吗?我是周报的麦丰,我看过你写的纪实,很精彩……就这样,我们便相识了。我调到韶关日报以后,因为采访,我们见面的机会多起来了,也许是“文人相交淡如水”,彼此之间点点头,打个招呼,谈谈新闻、文学、社会的话题。我是写公安纪实的,麦丰有时也写案子,角度抓得比较特别,在采访中我们有了不少共同语言和更多交往。后来我在《韶关日报.星期天》,也抓他写些稿件,他曾是《星期天》的优秀通讯员;2009年之前我在韶关作家协会任主席,他是常务理事,不时开会、活动,交往了解更多了。

      令我对麦丰有更多关注的,是他以“毕鸣”为笔名所写的社会评论,独特的视角、老辣的文笔,敢言人之不敢言,以正义力量鞭挞社会丑恶,以“苦口良药”唤醒世道良心。于此,我对麦丰更深的敬重油然而生,以至有一次在公开场合,我对他说:丰哥,你就是韶关的“微音”。大家知道,《羊城晚报》的前老总许实先生,以“微音”为笔名,写了大量的社会评论,篇篇精彩,字字到肉,嬉笑怒骂,皆成文章,“微音”的评论一出街,立即成了老百姓“叹早茶”的谈资,人人拍手称快。

      问到丰哥为何要取“毕鸣”作为写社会评论的笔名时,丰哥憨厚地笑了,他说:这笔名并没有人家所想象的“三年不鸣,一鸣惊人”之意。这里有一个原因,我进周报不久写了几篇评论,篇篇都是署名“麦丰”,一位主管台长说,按办报惯例,你应该起一个笔名。报纸要付印了,我思来想去,一时没有想出一个名字来,就将“笔名”二字的谐音写上去:毕鸣。老总说好,于是一直沿用到今天。

      丰哥是韶关市一中67届高中生,文革前的“老三届”,听他说还是韶关学生的“造反派”、“黑秀才”。他叹道:那时是十几岁的中学生,满腔热血、一张白纸,在伟大领袖的号召和邪恶思想的驱使下,“指点江山,激扬文字”,干的不知是坏事还是好事。1968年他随“革命洪流”到了仁化县董塘上山下乡,在五年的知青生涯里,他和农民伯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恪守本份,历练人生。1973年,丰哥倒流回城了。倒流嘛,自然找不到好的工作,于是他便无可选择地做了两年街道“发包工”,也就是现在的民工。1975年,父亲退休,27岁的他“顶职”进了韶关机械厂,做了一名车工。在生产一线,他一干就是十三年。

      要知道,文革前的“老三届”,“烂船都有三斤钉”,加上他又通过自考弄了一张中文大专文凭,还成为“广东省自学考试优秀毕业生”,拿到有生以来最大的一笔奖金,在当时“尊重文凭”的潮流下,顺理成章地成了“工厂白领”。1988年,韶关电视台新闻节目由一周3播增加到6播,急需人才,向社会公开招考。经过两次笔试一次面试的重重筛选后,丰哥在两百多名报考者中,成了韶关电视台的一员,分配到《韶关广播电视周报》当记者。这时,丰哥已经四十岁了。四十岁才入行,对于谁来说,都不是一件好事。

      丰哥在人们的口碑中,在新闻业绩上实至名归,2002年当选为“韶关市首届十佳新闻工作者”。他在新闻这行里,并没有多少可炫耀的资历,正如他在后记中写道:“多年前,为30年新闻工龄的前辈发了证书,两年前,20年新闻工龄的同行开了会,我都不够资格,因为直到今年60岁退休,我才在韶关电视台干了20年。”

      丰哥不因自己的年纪而对一切患得患失,瞻前顾后,留有分寸,而是在人们世俗的目光中,“不合时宜”地用自己的眼睛去观察、用大脑去思考,写出了近两百万字的新闻作品。在这本书里,他时而用“毕鸣”这一笔名,撰写出一批鞭辟入里的社会评论;时而在通讯、特写、纪实里,透出浓烈真挚的家国情怀、正义战胜邪恶的金戈铁马、为民请命的执着、事与愿违的无奈和叹息……这些都是“挥之不去的时代印记”。“翻看时,会听到社会变迁的破冰之声、人事更替的足音、观念激变的惊叹,或会有东西让你嘘唏、让你激动、让你痛悔、让你庆幸、让你回忆回味百感交集。”

      其中,我最喜爱的,是《二十年》中最精彩、最具冲击力的社会评论,几乎每一篇都闪烁着良知和思辨之光。有人说,他写这些东西是政治幼稚的表现,因为政治是不能较真的,可能是永无真相可言的。而丰哥认为:“但我确信人们心里自有答案,所以我愿意思考,试图捋清思路,与读者分享思考的快感,去探索、去接近正确的答案。”

      他撰写的《一切从政令畅通开始》一文,讲的是一家无证照的砖厂,竟然敢在市政府下达了关闭令后一年又十个月,依然我行我素,媒体曝光,不理;市人大代表视察监督,不理。砖厂照开,黑烟照冒。这说明了什么?是砖厂的牛气或是政府工作人员的无能?还是权力与利益的博弈?不知道。但“毕鸣”的文章敢大胆地质问:“贯彻国策的一条条禁令长期得不到执行还叫国家吗?政府依法颁布大红公章的限令被长期当作一张废纸,那还叫政府吗?”这时,我们才真正领略到媒体的胆魄和力量。

      《请礼聘祁海们为高参》则是从另一个角度进行思考。省人大常委、电影艺术家祁海对韶关欲重开机场提出质疑,文章不是站在本位出发,一味为政府唱赞歌,高声附和,而是站在民主科学的高度,分析建设韶关机场的决策过程,认为建不建机场,都必须倾听各种意见,尤其必须认真倾听反对意见,并且建议聘请敢于提反对意见的“祁海们”为韶关发展的高参。

      《官渡人民太好了!》以“正话反说”的调侃笔调,评论了韶关电视台《民生热线》报道的一条新闻:翁源县官渡镇的群众四年来一直喝着从自来水管流出来的黄泥水。原因是地方政府将自来水厂承包给私人老板,老板不更新设备,不保证供水质量,自来水成了“直流黄泥水”,致使当地群众苦不堪言。文章以几个“官渡人民太好了”的句子,道出了无奈,道出了酸楚,道出了愤慨。“官渡人民太好了!他们特别的坚忍,喝了四年的黄汤自来水都可以忍受。”“官渡人民太好了!他们想起没有自来水的时代,以前,暴雨来了,翁江水不也是黄的?该知足了。”“官渡人民太好了!他们非常了解政府,为政府分忧。喝水是很私人的事,不要为了个人利益而影响官渡的大利益、大发展。”这种大胆和直言,我想到了海瑞,这是大多数新闻从业人员都想得到但不敢为之的,而被人视为“政治幼稚”的“毕鸣”却跳出来讲话了,而且讲得相当精彩、相当到位、相当过瘾!

      新闻作品都是急就章。从纯文学的角度看,丰哥的作品并不算精雕细琢得来的文采飞扬、字字珠玑,充满形式美的“美文”,但我作为作家,却激赏他作品里头的胆识勇气和道义良知。其实,不管是新闻记者还是文学作家,道义良知、坚持真理永远是第一位的,追求文学文字的美只是第二位。

      丰哥说,心底无私天地宽,只要站在人民大众的立场,有理有据,就不怕讲人家不敢讲的话。他又说,思想是人类进步的动力,只一味地信奉和盲从,还有国家的前途和人民的幸福吗?我在采访时、在写作中,常常想起温家宝总理的一段话:“一个民族有一些关注天空的人,他们才有希望;一个民族只关心脚下的事情,那是没有未来的。”我很明白怎么才是成熟,但我宁愿“幼稚”,和所有热爱祖国、关心祖国未来的人们一起仰望天空!

      “铁肩担道义,妙手著文章。”这是丰哥二十年新闻生涯的真实写照。

      当我为这篇文章打上句号时,脑海中冒出一句话:

      ——“毕鸣”:丰哥的社会良知。

      是为序。
                          ——2009  1于韶关
(序言作者系广东省作家协会理事、国家二级作家)



闲话“韶关人”——本期人物:小蜜
小兔妖妖
2005-12-26 21:10


      “韶关人”生日那天,我问Ami ,希望我下一个人物写谁,Ami 说,写小蜜吧。我满口答应,心想,写这家伙太简单了。当我真正要动笔的时候,我才发现,越熟悉的人其实越不好写。

      不觉与小蜜在一个办公室共事已7年,不敢说对他非常的了解,但却熟悉得听脚步声也能辨认了。

      记得我在另一个媒体工作的时候,就已经在报刊上熟悉了他的名字他的文字。很是欣赏他的文采,尤其是他以“毕鸣”这个笔名所写的杂文,犀利尖刻,敢于直言,在同行中很被赞赏和钦佩,也深受读者的欢迎。

      没想到三年后有幸和他成为一个部里的同事,一同工作,一同出行。当时他是我们部里的副领导,年龄也最大,但我们都不叫他的官衔而喜欢直呼其名,年龄再小些的喊他“麦叔”。至于“小蜜”这个“花名”,因为给他起这个昵称的大姐前两年退休了,也再无人提及,没想到他让这个昵称在网络得以延续。

      这个家伙是个工作狂,好像闲下来就会生病似的,过去偶尔周末回办公室,总见他在办公室埋头写稿。佩服他的敬业,年龄不小了,依然东奔西跑的到处采访,笔耕不辍,感觉他总有用不完的精力。每年,什么优秀新闻工作者,什么标兵先进的总是他,以至于我们想冒个头也捞不着边,可恶!

      这家伙的脑袋总有一些稀奇古怪的念头,经常会出些“馊主意”增加我们的工作量,以至于有人说他“幼稚”,而我们喜欢叫他“老顽童”。一方面有时他真是太纯真,纯真得认为这个世界所有的东西都该是美好的;另一方面是他的异想天开甚至标新立异,看着新奇好玩的事情就要尝试,也不想想自己已经一把年纪了。以至于我们经常和他拌嘴,结果是:懒得理他!可恨!

      这家伙还是个破坏王,什么新鲜玩意他都喜欢瞎捣鼓一番,结果。部里的相机、电脑总会有一两台在他的手下遭过殃,以至于什么东西坏了,第一个嫌疑人就是他!

      这家伙还是个不避邪的“乌鸦嘴”,谁要出远门,包括他自己,他会临行前给你来句,祝你掉飞机,撞火车之类的话,有时给他说得心里直忐忑,恨不得把他暴打一顿!

      还记得2000年和他一同到北京学习,每天下午他就领着我逃课,满北京的乱跑。不舍得打车就骗我说路不远,很近的,结果把我走得像一个J也没走到天安门。奇怪的是,打扮得像个生产队长的他,居然在王府井差点有艳遇,把他乐得逢人就说。不解!不解!

      还记得那年和他同游凤凰古城,在沱江边见有几个小孩在踩高跷,他楞是两眼发亮地要过高跷踩将上去,我们尖叫着看他僵直着身子趔趔趄趄往前冲,真怕他一闪身冲进沱江里。

      还记得怂恿他上网,教完全是门外汉的他如何操作如何发帖发图,看着他笨拙地用两个食指敲击键盘,总是忍不住要骂他笨蛋。而他千辛万苦打出的要自杀的帖子,真让领他上路的我也想自杀!

      还记得......

      写到这里,我的思维突然停顿了。7年的相处,太多的感触,这个可爱又可恨的家伙,又怎能是这点滴文字所能表述的呢。还是打住留给朋友们去评说吧。

      但最后还是想说一句:小蜜,祝你永远年轻,健康快乐!


     Ami 回帖发表于 2005-12-26 21:58 :

      小蜜,是韶关人里最受欢迎的人物!

      初初认识小蜜,是在小蜜的龙胜梯田自杀帖子里。小蜜的夸张写作手法让我误以为这是个可爱的小MM,当时挺不当一回事的,心想这小屁孩满嘴胡说八道.....

      第一次在现实中认识小蜜,是在笑生家的FB活动中。当一个满脸憨笑的男性对着我说:“我就是小蜜”时,我当时惊讶的只会瞪大着眼睛,张着大嘴半天答不上话!

      网上网下的接触,我越来越喜欢风格迥然的现实与虚拟小蜜!现实中,小蜜总是慢慢地说话,憨态可掬地笑,专注听取你对他所说的每一句话,让人感觉特别踏实!网络中,小蜜的时事抨击犀利尖锐、灌水嘻闹胆大言狂、灯下文字情真意切.....每次发帖或回帖,总在期待着小蜜的回帖。因为你根本无法把握他的回帖,他常常会出其不意地冒出一些意想不到的、妙趣横生的词语!

      我的朋友曾经问我,小蜜到底有多大年纪了?一时把我给问住了!与小蜜在一起,我知道在年龄上我们之间存在着差距,可在思想上,往往是自己感到力不从心,跟不上小蜜的跳跃思维,常常佩服小蜜有一颗年轻的心!

      如同小兔所说,点滴的文字是无法表述鲜活的小蜜、立体的小蜜,我就且说这些,相信大家会用文字不断补充与丰满我们最受大家欢迎的不老小蜜!
by ami000 | 分类: 他山之石 | 评论(4) | 引用(0) | 阅读(3777)
雪饮狂刀
2009/08/01 21:04
奉献的脚步永不停止
燃烧的信念绝不熄灭

--支持小蜜
ami000 回复于 2009/08/01 23:37
赞同!happy
伐木佬
2009/07/29 19:53
出了书咋就不送老易一本呢?郁闷.....
ami000 回复于 2009/07/29 22:48
嘎嘎嘎......grin
小兔
2009/07/27 13:41
哟!Ami打哪翻出我N年前写的东西啊?自己再看一次,感觉写得挺好的嘛,怎么小蜜就没刊在他的书里呢,真是郁闷!还有,那个破小蜜,书后面那张他的照片明明是我拍的,也不给署个名字,还居然忘记是我拍的,再郁闷一次。smoke
ami000 回复于 2009/07/27 23:26
嘎嘎嘎......
就是,就是,破小蜜,出本书也不捎带着让咱们也扬扬名!unhappy
可欣
2009/07/26 17:41
乍看以为是ami出书了呢!
ami000 回复于 2009/07/26 20:32
惭愧,惭愧,可是没这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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